【角徵】我的沉默是远山
宫尚角×宫远徵
2.2w+,啰里吧嗦的矫情长篇
*码字的时候听的《lucile》
*有私设,不按剧情走向
*这文名一看就是BE
00.
鲜血喷出来的时候染红了一朵白杜娟花,在黑夜中也显得艳丽夺目。而宫远徵却突然不合时宜地想,自己总算是为宫尚角,在这世间留了些不一样的颜色。
01.
旧尘山谷终日毒瘴环绕,近处山景鲜有能看清时。但也正因如此,宫门为避免无锋窥伺,才选在这里定居。
可说来也怪,远处有一座山峰经世而立,倒十有八九能瞧得分明。若是瞧不见,那也不是受了毒瘴侵扰,而只是天上的云半遮半掩挡了山尖儿,仅一阵风便散去了。
年幼的宫远徵时常一个人盯着这座远山发呆。
母亲早逝,父亲一心扑在医毒暗器的研究上,无人看顾的宫远徵比一般孩童都要敏感聪慧。
他曾问过随侍为什么父亲看起来并不爱自己,而随侍也只有敷衍的道出"父爱如山"的答案。
父爱如山,那山不该是永远存在的吗?为什么父亲的爱,却需要他拼力争取才能感知一二呢?宫远徵不解,于是便常来看山。
也就是在这里,他第一次见到了宫尚角。
宫尚角年纪比宫远徵大些,头发束好已隐约有了大人模样。他挪动脚步轻轻来到宫远徵旁边,低头问道:"你就是远徵弟弟吗?"
这是宫远徵第一次听见有人唤自己远徵,不由得愣了一下。待反应过来时,宫尚角已经向他伸出了手,介绍:"我是宫尚角。"
他握住了那只手,温温热,竟有点让人舍不得放开。
"我可以坐在这里吗?和你一起。"
耳畔重新响起的声音令宫远徵回了神,他放开宫尚角的手,没有回答,却不动声色地往旁边挪了挪,让出一个位置。
见此举动,宫尚角便知晓了宫远徵的意思。他稍稍抿唇,道了一声谢后就坐在了宫远徵旁边。
两个人谁也没有再说话,就这样一直静静坐着。
期间,宫远徵也曾对宫尚角起了好奇,想问问他怎么会来这儿。但回过头看到宫尚角的神色,最后却没有问出口。
直到天空擦黑,才走来一个侍从将宫尚角唤走。而临走前,宫尚角轻声说了一句"谢谢"。
宫远徵开始并不知晓这声谢谢的含义,回去时问了侍从,才知道前一天宫尚角的父亲在外遇到无锋刺客重伤身亡,宫尚角的母亲惊闻此事,诞下宫朗角后也撒手人寰。
宫朗角虽是足月而生,但因为难产,生来便有不足之症。宫尚角抱着弟弟来到徵宫,希望擅长医毒的徵宫宫主能有法子令弟弟康健,这才与宫远徵在外等候了一天。
远山并不能消解宫宫尚角内心的无助,所以那声谢是道给宫远徵的。
或许在宫尚角心里,宫远徵无心插柳、没有探究的陪伴,令他在变故的洪水袭来之时能够抓住一块浮木,稍作喘息。
不过他不知道的是,那个陪伴他的人,其实也是第一次有人作伴。
不知怎的,宫远徵现在突然又非常想见宫尚角。
可他最终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
因为他路过父亲房门,听到父亲哀叹无力回天,便知晓了最终结果。
宫尚角唯一的亲弟也早早夭折。诺大的角宫,一夕之间只余了宫尚角一人。
遥遥望见白色天灯从徵宫飞出,原本黄澄澄的火苗被白纸围住,竟然透不出一丝温度。宫远徵在这副景象之中,决定不去打扰宫尚角了。
毕竟这个时候,宫尚角只有一人,只能一人,或许也只想一人。
02.
再见到宫尚角是三日后在角宫,而他已经成为了角宫的宫主。
短短三天,宫远徵却觉得宫尚角已经彻底变了模样。不只是瘦了,连眼神也和第一次见面时有所不同。
好像唯一没变的,是那一声"远徵弟弟"。
宫尚角说这话时嘴角挂着笑,眼底却没有笑意。这样的表情,宫远徵只在自己的父亲和执刃脸上见到过。
而宫尚角,他好像花了很短时间就学会了只有大人才会的伪装。
但宫远徵并不喜欢这样的宫尚角,于是他开口,仅用两个字就让宫尚角费心维持的得体产生了裂痕。
他喊:"哥哥。"
不是尚角哥哥,而是更为亲昵的,那个本应在宫朗角长至咿呀学语时喊出的哥哥。
"不要这样喊我。"
宫尚角的手在一瞬间握成拳头,却被宫远徵牵住。体温相融,在这要命的冬天平白多了些热气。
"哥哥不要害怕,我也一直是一个人。"
宫远徵想得很简单,既然自己一直孤独,而宫尚角从此孤独,何不像那日望山处一样互相陪伴,在这寒冷的冬日报团取暖。
宫远徵以为,宫尚角也和自己一样,迫不及待地想要找到一个作伴的人。
但是并没有。
宫尚角虽然未挣脱宫远徵的手,却还是反驳他:"徵宫宫主健在,你怎么会是一个人?"
"他不管我。"宫远徵有些着急地摇摇头,还要继续说些什么,却被宫尚角板正身子,一板一眼的教训:"他终归是你的父亲。而有父亲,和没有父亲,是不同的。"
"有什么不同?"
宫远徵扬声提问,而宫尚角没有回答。他只是伸手拢了拢宫远徵身上穿的冬衣,低声告诉他回家去吧。
宫远徵仍不死心:"那我可以经常来找你吗?"
"接着去看山吧。我也会去的。"宫尚角又恢复了得体的伪装,朝宫远徵摆摆手,目送他一步步往徵宫方向行去。
风雪又大了些,宫远徵感受着被拢紧的冬衣,第一次尝出被人关心的味道。他在心里想,原来是甜的,像是上次试药时偷吃的仙品石斛。
仙品石斛珍贵而不易得,于是渴求那一份甜的宫远徵悄悄决定,一定要让宫尚角成为自己的哥哥,得到他的关心与爱护。
而在他身后,宫尚角怔忡半晌,轻叹一声。
"那个问题,最好永远不要懂。"
03.
宫远徵后来又在看山时遇见了几回宫尚角,交谈并不多,且基本都是宫远徵在说,宫尚角在听。但没过多久,宫尚角就去出任务了,经年不在山谷之中。
于是山前就又只剩了宫远徵一个人。
宫尚角出宫门前两人最后一次见面,宫远徵和他抱怨试药尝到了一种名为六神曲的难吃药材,不仅苦,竟然还有些辣。当时宫尚角没有说什么,但晚饭后却派人给宫远徵送了些甜糕。
宫尚角从不问宫远徵为什么要试药,宫远徵也不曾告诉他只有这样一心扑在药材上的父亲才能对自己有着一丝一毫的关注。
或许天下父亲都这样吧,宫远徵这样一遍一遍的告诉自己,借此渐渐麻痹内心。本来或许这麻痹会永久生效,可偏偏有一次随父亲去羽宫,让他见到了宫子羽。
寒冷的冬季,宫子羽的房间温暖如春。怕寒的他躲在房间里面,而执刃特意为他挑选的绿玉侍正在外劝他出来练功。
宫远徵悄悄走近,听见两人的对话。
"公子,执刃吩咐我今日看顾公子练功一个时辰,还请公子出来。"
"外面太冷了,我在屋子里练好不好?"
"那怎么行!"
"哎呀金繁,我的好金繁,你就行行好吧,外面实在是太冷了。你若是怕责罚,回头我帮你跟我父亲求情。大不了,他要罚你我就说代你受罚,反正他一向舍不得罚我。"
"公子..."
后面的话宫远徵没有再听,他近乎逃跑般地驱动脚步远离了宫子羽的房间,可两人的对话却在他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怎么会有父亲连吩咐侍从敦促孩子练功也只吩咐一个时辰?怎么会有孩子那般笃定父亲的心软与舍不得?怎么,原来父与子间,也可以有这般的温情吗?
这些问题宫远徵想不明白,落荒而逃间有泪珠从眼睛中滴落,"啪嗒"一声砸在地板上,凝结成小小的冰晶,像开了花的雪莲一般。
宫远徵一路行至望山处,步步生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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